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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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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城

第二日,周虞生以及魏時她倆起了個大早。有些事情必須得去做個了結。

清晨的陽光帶著些暖意,路上的商販正趕最早的時刻進入城門。

一切都是生機勃勃的景象。

周虞生雖然什麽都未說,但是他連夜調動府兵且深夜調開城門的事必定會被大作文章。

寧家一脈,助他之勢盡顯頹勢且不可避免。

成績元是當朝的禦史大夫,禦史監察百官,獨立於三司之外,可監察百官。為皇帝心腹一脈且不同於各部舉薦之人,他們只能出身寒門,也絕無被賄賂的可能,此人最是剛正不阿。

就是此人今早,參了周虞生深夜調出城門枉顧禮法。

馬蹄聲聲慢。

周虞生此時已經在大殿上被人說了將近半個時辰,周家被針對是因為寧家,但是寧家此時無人敢提,貪汙這個事情可大可小。

其中還是有位言官此時出聲道:

“臣聽聞前兩日兵部接到舉報說戶部大夫寧大人貪汙了軍餉,證據已經在抄家之時早已確認無誤,臣懇請陛下做主,嚴懲寧家,以慰諸位將士在天之靈。”

“臣認為此案略有疑點,寧大人為官多年,並未因錢財之事而受人詬病。”出聲的是另外一個戶部的參將。向來與寧家交好。

“張大人,你與他互為同僚多年,誰知道會不會狼狽為奸,莫不是你也受其恩惠,不然怎能說出這番言語。”張吉一直兢兢業業的做個參將,因為人太過耿直而一直無法升遷。此時也無人出聲與他幫腔。

“鄒大人你何出此言,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,我且問你,寧家家族庇蔭許久,財富不知幾何,普通人偷盜都知曉遮掩一二,怎麽兵部一去搜便搜到了證據,以上且是疑點重重,不可隨意判案。”

“張大人此言差矣,若人人都追著從前說一二,那麽我們且不用制定考核去升遷了,人都是會變的。”此話說的意味深長,寧家雖是被舉報了,賬目雖然找到了,但是貪汙的銀兩卻不知下落,這是此案最大的疑點。

寧白自從那夜聽了周虞生的話後,仔細排查了手上各地的莊子,房產,果然發現了一處低價售賣至寧家兩年遠在郊外的房子。房間裏外面雖是其貌不揚的泥房但是裏面卻是磚瓦房。做了些偽裝,更顯得不同尋常,泥土略微深色,有些翻動過的痕跡。

他找了些親信,連夜趁著夜色,挖開了土地,讓他們掘地翻找。

足足三萬兩白銀,金絲楠木的紅漆箱子,鎖上正好是寧家獨有的族徽,銀子出現的那一刻,寧白被燭火照映的沒有一絲血色。

生逢亂世,一般十幾兩白銀就足夠普通人一年的開銷,就算是周朝普通士兵一年的軍餉也不過百兩銀錢。這些人為了栽贓嫁禍真的是下足了本錢。

更是看見族徽的那瞬間,寧白就明白了,家裏還有內應去幫助他們。

皇帝昏聵只懂享樂,他就算再遲鈍,也明白有人要置他們大房於死地。

他連夜找人偽裝,走水路去往了江南一帶,寧家在蘭陵有祖地,祖地是三座綿延的大山,每年只有族中人祭祀時家主才會前行。這些銀子貿然搬動目標太大,他只能借助物資運送運回本家,這樣誰都找不到蹤跡,就算找到了,也無法辨別銀錢的來路。

畢竟沒有私人貪的錢能這麽大方的放在族中。

朝上還有人在互相指責,漸漸的愈發吵鬧了。

眼看著吵下去沒有結果,皇帝用手按了按微跳的額角。

“張參將,鄒侍郎,戶部一事皇叔已經交由兵部處理,想來不日會有結果,還有周將軍教子無方,需面壁思過,罰俸三年,周將軍你可有異議。”

周擎上前,拉著周虞生回禮道:

“陛下聖恩,臣無異議。”鄒大人與張大人皆是甩袖噤聲。

“既如此,那便退朝吧。”

皇帝穿著九爪金龍蟒袍從大殿上離開。

百官退朝,皇權之下皆是螻蟻。

此時的杜家,杜首輔喝了一盞明前龍井,書案上放著寧家的彈劾奏折。

鄒侍郎此時在下首說著自己的消息。

“大人,今日朝議時,陛下態度難明,寧家若是此時脫身,將來必定後患無窮。況且王爺那邊,說是需要將郡主許配給周家,若是那時...”那時我們現在的針對不就變成了眼中刺肉中釘。

鄒侍郎不敢直言,但是多年來的默契,杜大人豈能不懂他的未盡之語。

“你且放心,此事必成。”杜首輔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,卻也沒有多說。

周擎下朝之後便去了兵部值守去練兵。他眼神都沒給周虞生一個目不斜視的出了大殿,兩人的神色都如出一轍的冰冷。又是香谷無言。

此時魏時已經收拾好行李回城了。最近的事情總是太多,她總是驚懼著,一天天,終於逐漸變得麻木了。

桑榆閣

魏時此時吩咐下人把那些鮮艷的飾物全部都派人收起來,卸下了那些釵環,換上了比較素的衣衫。並一同吩咐道:

“若是大人回府了,記得及時稟報於我。”白芷應聲稱是,她也希望小姐與姑爺之間的關系較好。畢竟這麽多年,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。

但在這個吃人的時代,歡喜與兩心相知反而沒那麽重要了,活下去才重要,更顯姑爺心意難得。

天牢裏,司獄司。

不同於京兆尹的府牢,司獄司是關押重刑犯以及朝中重臣的地方,此地防守森嚴,而且因為刑罰嚴酷而鮮少有人被囚於此。

而此時寧家眾家眷已經被關了三天了,除了寧大人和寧夫人比較親近的家眷之外,他們除了每日有人給他們送飯之後,便無人與他們交談了。

若不是那個高墻的小窗上有著日升日落他們都沒有時間概念,他們從一開始的驚懼害怕變得漸漸麻木,沒人審問,包括從家裏搜出來的賬本,寧大人為官多年,早已知道事情並不簡單,他只是恨,沒有將害死他妹妹的兇手繩之以法。

想起之前寧白提的建議,他總歸是太過自傲了些,總覺得自己以一族之身必不會遭人背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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